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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霍桑探案系列20:地狱之门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http://www.360shiyong.com/      2019-5-16 20:29:30      来源:梦想还是要有的      点击:

《霍桑探案系列20:地狱之门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

一、邮筒后

那天傍晚,我刚才踏进了我的寓所的门口,骤然听得一阵了的高跟皮鞋声音,很急促地从楼梯上下来。等我走近客室,我的妻子佩芹已从后面迎出来。我一看见伊的丰腴的粉颊上带着一种急邃而含些惊慌的神色,不禁怔了一怔。也许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情罢?

伊很匆促地模出一封信来给我,一边娇喘着说:“朗,这封信是在七点十五分方才送到,还不到十分钟哩。”
事情的确紧急,但我一边把信接过,一边故示镇静地,点了点头。上面写着:“西门林荫路九九号,包朗先生收”,下面只有一个“霍”字。我明知信是霍桑写的,内中总有什么惊奇的消息,但当着我的佩芹的面,不能让我心中的情绪在颜色上流露出来。我缓缓地卸了外衣,方才把那信撕开。
那信道:
“包朗:今夜九点钟,请到大通路兴业路转角的附近,守候一个穿灰布棉袍,黑缎马褂,挟黑皮包的男子。你见了他后,只能暗暗地窥察他的举动,尾随他所到达的地点,但不要冲破他,更不要伤害他。你为自卫起见,必须携带武器,事成后可通知敝寓。
霍桑二月三十。”
这是一封紧急的短信,局势的紧张果真不出我所料。
我的外表上虽然仍不露声色,但佩芹早已带着仓皇的颜色,要求我给伊阅看。
伊问道:“信中说些什么?”
我觉得拒绝了也许反而会坏事,就索性将信笺递给伊。伊把信读完以后,向我凝视了一会,似乎要窥察我的心理。伊看见我仍镇静如常,并没什么表示,也就安定了些。
伊又问道:“你想这封信真是霍先生写来的?”
我仍淡淡地应道:“当然。”
“但送信的并不是施佳,是一个不相识的男子。”
“那也没有疑问。他的笔迹烧了灰,我都认识。我还瞧得出这字迹就是他常用的那支华字牌子的阔笔头写的。不过他写得非常潦草,可见他写信时的急邃;同时也可想象到这件事一定严重。他此刻正需要我的助力。”
“我还有些疑惑。假使真是霍先生约你,他为什么不先打一个电话来?或差施桂——”“这个容易明白。他一定担任了什么重要案子,打电话难免走漏风声。我料想他写信时一定不在他自己的寓中,大概就在发案的地点。所以他才打发另外的人送信来?”
佩芹低着头,把一块素巾掩住了嘴,接着伊又缓缓地抬头。
“你可是准备接受他的请求?”
“自然。这封信分明是讨救兵,我怎么能不去?但你用不着忧虑,刚才我说的严重,是指事情的本身说的,至于我的任务原很轻而易举。你尽不必担心。”
佩芹又把目光低垂下去.“他还叫你带了手枪去呢?”
我故意笑一笑,作安慰声道:“这个也成问题吗?从事侦探工作的人出门不能不带一支手枪,真像著作家离不掉一支笔。带手枪只是防身,不一定就会有危险。芹,你不用瞎费心思,快吩咐预备晚饭。”
我从我的寓里出来的时候,已交八点一刻。佩芹送到我门口,那种依依惜别的状态,竟使我回想起我们新婚时的景象。伊实在太胆小些,每逢我干什么冒险的勾当,伊总是这样子提心吊胆。因此我偶然客串式地玩玩侦探生活,和霍桑合作干什么案子,大半总是瞒着伊的。恰巧这一封信送到的时候,我不在寓中,实逼处此,就也瞒不过伊。我临走时和伊约定,在十二点以前一定可以回家,免得伊惴惴不安。不过实际上我的任务是否能在三个钟头以内了结,我自己也没有把握。
霍桑要我秘密侦查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人物?霍桑目前所从事的,又是一件什么性质的案子?他的目的似乎要我担任两种任务:一种是观察那人的举动,另一种是查明那人的所在地点。这样,可见这个人一定是案中的主要角色。不过有一点近乎矛盾。他既然叫我带枪自卫,又禁止我伤害他。我既需要自卫,可见对方一定会有用暴力的可能。可是他如果利用暴力,我可不能伤他。这不是很难应付的吗?
从我的寓所往大通路,黄包车约需二十分钟的路程。
车子到达大通路东口,我就下车步行。大通路本来不是闹热之区,除了几片小杂货店以外,大半是人家的住宅,有几宅还空闭没人,所以一到上灯时,路上的行人便很稀少。这种初春天气,冬之神的余威,还没有失势,那一阵阵料峭的夜风更把这大通路吹得冷清清地。我把我身上的黑呢外衣的绒领竖了起来,一则避寒,一则也可以借此掩蔽我的面部,免得被人家瞧破真相。
兴业路是南北向的,位置在大通路西部的一段。我在未到兴业路以前,一路上便留心观察。路上虽然有一辆黄包车,和两三辆汽车经过,可是并无可疑之点。我到了兴业路的转角,就立定了向四周一瞧,都是静悄悄地并无人迹。但在兴业路的南部,另一条马路的叉口,似乎有一个站岗的警士。我记得那第二条叉路是和大通路并行的和平路。这两条马路的距离约有五分钟的步程。这地方若使有什么事变,那和平路口的警士实际上也许招呼不到。我又测度这叉路四角的情势。一个转角上有一片小杂货店,已经关了门。南面的转角上有一盏电灯,电灯的对角有一只绿漆的邮筒。
我默自付度:“这个邮筒尽可以做一种屏蔽物。我要暂时利用一下子哩。”
那邮筒虽没有像我的身子一般高大,但是我若把身子蹲下一些,尽可以避免行路人的视线。我掏出表来一瞧,已是八点三刻,离开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。我又想起我的任务,在乎尾随那人到达的地点。假使那人是乘汽车来的,这地点一时势不能有别的汽车可以利用,那我又怎样完成我的职务?那个人究竟步行,还是乘车,霍桑大概也不能预先知道,所以他不曾提及。那末我除了临机应变以外,实在想不出什么固定的成法。
一辆黄包车从大通路东首走过来,将近转角,车子忽而停止了。那坐车的男人也就走下车来。那人付了车钱,挥挥手叫车夫走开,接着他就在有电灯的街角上站住,又急急地向左右探视,似乎带着些诡秘的模样,我的精神顿时振作起来了。我仔细瞧,那人年龄还轻,身材相当高,穿一件深棕色毛织品的皮袍,上身并无马褂,头上戴一顶灰色的铜盆呢帽,左手中并无东西,那右手却插在衣袋中。
这个人的衣服打扮虽和霍桑信中所指示的不同,但他既然在这里停车,又有那副惶急窥探的状态,自然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。我忽见他的视线已转移到我所站的方向。我急忙把身子更蹲得下些,不使他瞧见。我的眼光从邮筒的侧里瞧过去,看见那人正在电杆木旁站住,似乎正在瞧他的手表。那时他的全身恰在电灯下面,他的面目完全显露。他的年龄似乎还只二十左右,脸色苍白,因着面颊的瘦削,颧骨便显得耸了起来。他瞧了一会表,重新鬼鬼祟祟地向左右睐望。
我又暗自付度:“这个人的确很可疑。他虽不是我所要侦查的人,但多少总有些间接的关系——唉!不对!他怎么又回过去了?”
那瘦长子站了片刻,忽然重新向大通路的东首退回去;好似他是到这里来会什么人的,此刻他已认为失望,故而退回去了。
这当儿这幕哑戏发生了一个转变?
我瞧见兴业路的南端也有一个人走过来,到了转角上时,也同样地站住了探望。这个人给我一个刺激,使我的心房突突地乱跳。因为他穿的是一件灰布棉袍,上面罩着一件玄缎马褂,他的右腋下果然又挟着一只黑皮包。他的模样完全和霍桑所说的吻合。他的面貌也消瘦异常,上唇上有一撮新式短须,还带着黑色的眼镜,头上戴一顶深棕色的呢帽。那人探望了一会,似乎已瞧见了那个刚才退回去的穿棕色皮袍的少年,就急急地追赶上去。我觉这个人走路时现一种异状,每举一步上半身向前微伸,跨步越急,那伸势越发厉害。我等他走过了两三家门面,又看见那先前的瘦长少年也停了脚步,回身来招呼。我正要移动我的藏匿的地点,悄悄地跟踪上去,陡觉得我的肩膀上有人拍了一下。
我吃一惊,回转头去一瞧,是一个穿黑衣的中年男子,躯干非常高大。他正站在我的身后,呆呆地向我瞧着。我有些不好意思,一时很窘迫。
他冷冷地问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他的口气像是一个侦探遇见了什么不良分子,特地上前去干涉的一般。我显然处于被干涉的地位,受了他的质问,却不知道用什么话回答。那人忽又在我的肩上轻轻地拍一下,发一种低沉的命令。
“喂,跟我来!”
我还没有答话,他竟动手拉住了我的手臂,转身往兴业路北部走去。我被他拉走了十多码远,突的站住了脚步,强制着不动。
我厉声反问道:“你是谁?这举动有什么意思?”
那人也住了步,答道:“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。你蹲在那个邮筒背后瞧什么?”
我仍气忿忿地答道:“我在瞧哑巴戏,跟你有什么相干?现在你打算怎么办?可是要我陪你往警局里去?”
这几句话我原出于一时的恼怒。假使我果真同他往警局里去,势必要耽误我所负的任务。不料这句无心话发生了一种意外的效力,竟把这个人吓退了。
他忽变了态度,婉声说:“我是好意,你别误会。路上危险多,我们行路的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妙。”
“我管闲事,你管什么?”我的气还没有平。
他带着笑脸说:“朋友,跟我发脾气,有什么意思?我劝你赶快走你自己的路。要是不识趣,东瞧西瞧,准会惹祸。”他说完话,向我点一点头、旋转身子,匆匆地向北走去。
我觉得这个人像是一个过路的人好意劝我,又像另有作用的同党。可是我一个人分身不开,不能双方应付。为权宜轻重计,我急急回到转角,进行我的本来的工作。那时转角上的电灯光下,那两个人还在交头密谈。但瞧他们俩诡秘的神气,便可知他们的谈话一定带着犯罪性质。我在对角上重新站住的时候,似乎已被那两个人瞧见。我还没有把身子隐到邮筒背后去,忽见对角的两人彼此分散了。那穿棕色皮袍的一个仍向大通路的东首走去;那挟皮包穿灰色布棉袍的中年人也反身退向兴业路去。
我为着遵照霍桑。的指示,自然放过了少年,尾随那挟皮包的中年人。我的步骤的快樱完全跟从前面的人,前后的距离约有二三十步光景。他走了几步,忽然回转头来瞧瞧。我忙把身子闪在一边,等他回过头去,才继续尾随。这个人分明已有些疑心了,也许已有了准备。我的任务当然也有些棘手了。
我一步步前进的时候,特别谨慎,防再被他瞧见,坏我的大事。幸亏他向后瞧了一次,不曾第二次回过头来。
到了和平路口,那警察仍孤单单地站在路口。我故意放缓脚步,免得使警察生疑。这时那前面的有须人忽有一种出我意外的动作。他将走到那警士的近旁,突然加紧两步,奔到警士的面前,指手画脚地报告什么。接着这人和警士的目光都旋转来注射在我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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