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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霍桑探案系列22:黄浦江中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http://www.360shiyong.com/      2019-5-16 20:35:11      来源:梦想还是要有的      点击:

《霍桑探案系列22:黄浦江中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

一、两封勒赎信

我常说:“侦探”跟“冒险”有着不可分离的密切联系,而侦探工作的报酬,也就是因冒险而产生的反应——刺激。这一件“黄浦江中”是一种“入虎穴探虎子”的纪录。当时我们所经历的险恶紧张的情势,可算已到了最高度——我几乎丧失了性命!

可是我并不懊悔。此刻我执笔记述,那当时反应的余味,仿佛还在我的脑海中涌现着。
那天早晨十点钟时,忽有——个年约六十左右的老者,到我们寓所里来访霍桑。这老者穿一件黑素绸的棉袍,衣饰很朴素,方形的脸儿,慈祥的眼睛,相貌也很诚恳。他虽没有留须,眉毛却已染上了霜色。那时候他的脸上表现着一种惊慌含悲的神气,叫人见了生怜。霍桑很殷勤地接待了他坐下,就问他的来由。那老者先咳呛了一阵,不即问答,却从他的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和一张申报来。他举着颤动的手指,将报纸展开了,指一节本埠新闻给我们瞧。
那新闻的标题是:
《再接再厉的小儿失踪案》
我更瞧下面的记载:
“上星期六,本报将郝奇珍的失踪案披露以后,引起了社会上一般人的注意和恐怖。不料一波末平,一波又起。前日宏源布庄主人俞守诚的公子慧宝,忽也失踪不见。慧宝才交九岁,在大华小学校里读书。那天他从学校中放学出去,在半途失踪,竟没有回家。俞家发觉以后,便报告警署,派侦探们往四处去侦果,也丝毫没有踪影。俞君的年事已高,所生只有这一位公子,现在竟忽失踪,自然觉得非常悲痛。
“俞君是个诚实的商人,并且热心公益,他专力推销国产,去年营业有盈,还曾独力添设国民学校两所。所以他在社会上素来得一般人的信仰。此番他忽遭意外,料想社会上一般人们和他表示同情的一定不少呢。”
我们读完了新闻,我向那老者瞧瞧,我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诚挚的同情。我又瞧那张照片,是个穿着童子军制服的俊秀的男孩。
霍桑便很恭敬地向老者说道:“我想老丈就是俞守诚先生了。”
老者点点头。
霍桑又道:“这一节新闻,我前天已经瞧见,当时我也很注意。并且因为先生是个诚实商人,我觉得格外同情。”
那老人忙立起来弯了弯腰。“哪里,哪里,兄弟只尽商人本分罢了。”
霍桑伸一伸手,答道:“请坐,不要客气。现在俞先生可是要把这一件事见委吗?”
俞守诚又点点头,悲伦地答道:“是啊,小儿这时候,生死难保,全仗先生的大力,救他一救。”说时他又把手伸进他的棉袍的袋中去。
霍桑道:“今天是十一月二十日。令郎失踪的一天,不是在十六日吗?”
俞守诚道:“正是,那天傍晚时分,小儿从学校中回来,半路上忽落贼手。当时我还不知底细,派人往四处去寻觅———”霍桑忽插口道:“那么,你现在已知道底细了吗?”
俞守诚已从衣袋中摸出一封信来,授给霍桑,应道:“是的。请先生瞧这一封信。”
霍桑将那封信抽了出来。我也凑近去念道:“守诚先生,你接得这信以后,大概可以稍稍安慰些了。你的儿子慧宝,此刻在我们船上,我们押意保护着,你尽管放心。我们闻得你布庄的营业,非常发达,所以特地将你的儿子暂作抵押,要向你告借两万元。你见信以后,应得于二十四点钟以内,将该款送到杨树浦黄浦江中的五福船上,将他赎回。这是我们的好意,你须明白些。如果你不知利害,三心两意,那就也怪不得我们。须知我们都是靠杀人为生活的,决不受欺,也决不怕人,你应得知趣才是。”
霍桑一边将信笺折叠起来,一边又瞧瞧信封,答道:“唉,这信上写着发信的时刻,是十一月十八日下午二时。此刻已是二十日十时,二十四点钟的限期已过。你怎么延迟到此刻才来?”
俞守诚忙道:“这也有一个原因,并非我故意延搁。因为前天傍晚我接到了这一封勒赎的通告以后,不觉又喜又惊。有人提议把这信送交答署,让警探们去设法领回。我却觉得太冒险,绝不赞成。我宁可牺牲两万元的代价,万不忍将我的慧儿去作孤注。但我的年纪虽不甚大,却已是一个衰弱的老朽,经不起风浪。若我亲自去赎,深恐反而要误事。我因去见我的胞弟守谨,请他带了钱,往盗船上去走一趟。他当时答应了,约定昨天十九早晨去赎。”老人又连续地咳嗽起来。霍桑起身去倒了一杯热茶给他。
我等他稍停,谗言问道:“令弟到底去过没有?”
老人格摇头,带些愤怒的口气说:“没有!不料守谨听了他老婆的说话,临时忽然毁约,———唉,好一个贤慧的弟媳!好一个有情义的兄弟!”
霍桑果然又接过信来,高声念道:
“你第一次失约不来,真是太不知好歹了。现在姑且宽限二十四小时。如果你再不识相,那你也不必再来,你等着黄浦江里去捞你儿子的尸骨好了。”
霍桑读到这里,老人的面色,突然灰白,他的手和足都簌簌颤动。呼吸也越发急促了。
他期期然问道:“霍先生,你想我儿子此刻还有命没有?”
霍桑也沉着脸色答道:“这第二次的信,是昨天十九晚上发的,限期还没有过,令郎当然没有危险,你别着慌。你此刻来见我,不是要叫我去做取赎的代表人吗?”
俞守诚连连点头说:“正是,正是,我起先因为并不作捕盗的计划,所以想不到先生,现在我左思右想,再没有可以信托的人,就来恳求先生代表我去做一做取赎的人。我恳求先生权且不必和那一班强徒为难,以免连累小儿。这一点总要请先生发些慈悲,应许我了,我才可以安心。”
霍桑把那信笺折叠了,在手中拍弄着,低了头答道:“你的意思,既然情愿出两万元的代价,把令郎赎回。我自然也决不会从中坏事。但其中有一个要点,必须先侦察清楚。我闻得令郎还只有九岁,当然不会签字,这两封信,又都没有具名。那么这写通告的人,是不是真情勒赎?或是有什么不相干的人,因着报纸上的新闻,从中假冒诈骗?这一着必得弄明白了才好着手。”
我暗想这一节真关紧要,否则不但赎儿的任务,不会有成功的希望,还有两万元的落空,和霍桑劳而无功的危险。
俞守诚解释道:“先生的话不错,但第一次通告来时,就附着一个金锁片;第二次附一件衬衣,都的确是小儿的东西,显见不是假冒。”
霍桑又沉吟了一下,应道:“那么,我姑且去走一遭,但须请我的朋友包朗同去。我们去的时候,我还须装做令弟守谨的模样。”
俞守诚的脸色,仿佛从愁云惨雾中透出了一丝晴光。他欢喜地说:“多谢先生。先生们如果能够把小儿安然领回,使我父子俩骨肉团聚,我真感激不荆我一定要重重酬谢的。”
于是彼此又商量了几句,就约定俞守诚回去取钱,我们等到二万元的赎款送到,就要急速动身往盗船上去,以免第二次延期失约,使慧宝有意外的危险。
老人临行时又竭力叮吁地说:“霍先生,你已应许我了。这一次你必须将小儿安然赎回,切不可和他们为难。须知我不敢去请警察们办,就怕这一点。万一小儿有什么三长两短,莫说俞氏的宗桃,就此斩绝。就是我这条老命也断断保不住了。”他的语声中充溢着父子的慈爱,附带着又是一阵咳嗽,足够刺激听受的人的同情。
霍桑安慰他说:“老丈,你不必忧急。你的目的,只在安全领回你的公子,这一层我当然尽我的能力,遵命办到。以外的举动,由我负责,你也用不着过问。”
霍桑的所谓以外举动,似乎别有用意,所以我一等俞守诚辞去以后,乘着饭后吸烟时的休息,就要求他解释。
我道:“霍桑,你对于这件事究竟有怎么样的计划?是不是真把两万元送上船去——”霍桑忽摇头答道:“不,不,这样一注相当大数目的钱,哪里不可以使用?我怎么会去供给那辈匪徒?你真太憨直了。”
我笑着说:“你可是打算从中吞没?”
霍桑的面容却很庄肃,摇头道:“也不是。……你总知道两万元的事还小,但留着那一班匪徒。任他们扰害社会,还成什么事体?”
“那么,你还想捕拿贼党吗?”
“当然,我们少不得总要网几条大鱼玩玩。”
“这样,事实上也许不免决裂。你保得住不致于连累那被掳的俞慧宝吗?”
霍桑缓缓吐着烟雾,沉吟着说:“我想不会得连累罢。”
我听他的口气有些儿把握不定,又问道:“你用什么方法着手?要借重警察们的助力吗?”
“不是,如果如此,那么,明仗交攻,那真不免要累及俞慧宝了。”
“那么,难道就是我们两个人上船去不成?”
“是啊,我装做俞守谨,你却不能不屈亵一回,改扮我的仆人。”
“就是我们两个人上去?”
“对。”
“不太危险吗?”
“你怕危险?”
“那当然不怕。不过这件事有关那俞姓父子的性命,我们不能不审慎一些。”
“我们上了船,随机应变,也许就可以成功。”
我迫问道:“你所说的成功,可是指获得慧宝说的?还是指捕匪徒说的?”
霍桑笑道:“你问得太仔细了,老实说,我理想中的成功。不止一端,却希望一举两得呢。”
这时候我们的谈话,忽被电话的铃声所打断。霍桑就立起身来,丢了烟尾去接电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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