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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被诅咒的木乃伊》岛田庄司著全文在线阅读
http://www.360shiyong.com/      2019-5-18 0:32:21      来源:梦想还是要有的      点击:

《被诅咒的木乃伊》岛田庄司著全文在线阅读


前言

   世上已发表的《夏洛克·福尔摩斯探案集》,包括长篇和短篇,正好六十篇。但有理由相信,在未发表的华生手记中,一定还记载着其它探案。
  果然,1984年4月1日,在伦敦市民M?帕辛家中的储藏室,发现了被认为是华生的未发表原稿。据说,这位M?帕辛,是1900年在查令十字路诺克斯银行任董事长的K?帕辛的孙子。
  笔者透过伦敦某位熟人取得这批有趣的原稿,与从未发表而深藏于东京国会图书馆里的夏目漱石的《伦敦纪录》合并在一起,在此公布于世。所以,本书对于漱石研究家、福尔摩斯研究者,以及对英国文学史和西欧历史有兴趣的人而言,是求之不得的珍贵资料。不难想象,本书必将流芳百世。有兴趣者不妨人手一册,永远保留。
  此外,由于本书所写的内容完全基于事实,建议学生们也可一读。只是,漱石方面的手记,为适合年轻人阅读,将旧的假名用法改成新假名用法,并将部分汉字改成平假名。
  公元1900年(明治33年),夏目漱石(当时名叫金之助)旅居英伦。每周二,他会去贝克街听讲莎士比亚课程。史实显示,当时他烦恼缠身,终日闷闷不乐,似乎在害怕什么似的,频频在伦敦转换住宿的公寓。而且,他在公寓里形单影只,孤独无依,经常以泪洗面,精神极度沮丧,甚至连归去的船只也撂下不理了。读了这本书,即可了解迄今未明的个中原因。
  若有历史学家认定这样一位每周去一次贝克街的苦恼的日本留学生,不可能与同年因侦破《六尊拿破仑雕像》事件①而声名大噪的夏洛克·福尔摩斯会晤商谈,那也太逸出常轨了。
  注①:见福尔摩斯全集之《福尔摩斯归来记》。
  老早就主张漱石与福尔摩斯一定在贝克街会过面的笔者,因为发现了这样的珍贵资料,为自己的主张获得强有力的证据而感到极度满足。
  此外,各位读者透过阅读本书主角漱石的手记,将会意外地知悉被后世人视作超人的福尔摩斯在贝克街的真实作为。
  不过,若有读者认为由于漱石与福尔摩斯初识期间备受其无情嘲弄,导致漱石在手记前半部分对福尔摩斯的描述不够严谨、略微偏离事实的话,那就是读者的想象自由了。


第01章

   往昔渡海,负笈英伦,留学时间约两年。 
  明治33年(公元1900年)10月28日星期天,在巴黎与准备留德的藤代祯辅君①、芳贺矢一君等挥手告别,孤身上路,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横渡英法海峡。下午7时许,终于踏上陌生城市伦敦的土地。
  注①:1868-1927,德国文化研究者,后任东京大学教授。
  那是极寒冷的一年,迄今仍记忆犹深。因为是深秋的北国,天已完全黑了。但街上似乎处于夜市最热闹的时刻,戴大礼帽的男士们熙来攘往,还有双轮载客马车,喧嚣地穿梭其间,好不热闹。
  当初,看到当地人全戴着大礼帽,着实令我吃了一惊。从贵族绅士到扫烟囱的清洁工人,似乎都喜欢戴大礼帽,甚至在后街向我乞讨一便士的乞丐也戴着大礼帽。
  女士们的头上彷佛都承载着一艘军舰似的,她们头戴挂了许多饰物的沉甸甸的帽子,身穿几乎曳地的长裙。还有丝网垂挂在脸前的贵妇人,就像角兵卫②创制的狮子头一般。当初我还以为那是驱蚊用的蚊帐一类的东西,后来才明白是当时的时髦打扮。
  注②:日本的著名工匠。
  伦敦的雾确实很大,比传说中的还厉害。隔一条马路,对面的样子就看不清了。浓雾像烟尘一般流动着。站在维多利亚车站内,被瓦斯灯淡淡照亮的屋檐下,浓雾滚滚而入。
  我把行李在下榻的高华街公寓一丢,便像来自东方的乡巴佬一般,手持地图游览四周的名胜古迹。
  来到此地使我深感痛心的是自己近乎畸形的极矮个子和黄色皮肤。本来嘛,自己是黄种人,具有黄色皮肤也可以说是天经地义。但在此地生活,夹杂在众多白种人当中,便觉得自己的肤色实在不可思议。
  尤其是个子矮最使我受不了。甚至是此地的女士,多数都高过我。此地的男士们就更不用说了,他们的头好像都长在二楼似的,我则在屋檐下鬼鬼祟崇地擦身而过。
  偶然也会看到对面走过来一个小个子男人,内心未免窃喜,期待他比自己矮,但走近一比较,对方仍然高过我。
  我走在伦敦的街上,不知不觉间就会往这方面想。啊!这一回我终于遇到一个滑稽的小个子了,我坚信对方一定矮过我!我勇敢地迎上前去……哈哈!对方原来是玻璃中映现的我。
  总之,自踏足此地以来,不论在文明程度还是在其它方面,自己都觉得矮人一等。由于我不想跻身于彪形大汉之间,因此尽量控制外出。来到这么一个大人国,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身材矮小的难堪。
  很快我就搬出高华街的公寓了,那是因为房租贵得惊人,折合日圆,每周房租逾四十圆,这相当于在东京一个月的房租或大男人两个月的薪水了。在西方生活固然开销较大,但这房租未免贵得离谱。我必须尽快找一间廉价公寓。
  结果,找到的第二间公寓位于伦敦北部,处于西汉斯蒂德的普拉奥利路的高台上。那是一栋被小树丛包围,独门独户的红砖建筑,房租每周两英镑,相当于二十四日圆。虽比高华街的公寓便宜不少,但在我心目中仍觉非常昂贵。
  由于看中那屋子的外形,我马上决定租用。但一把行李搬入分配给我的房间,我又马上后悔了。不知怎么的,那屋子的阴气太重,置身其间感到非常压抑。
  首先,女房东的脸色阴沉难看。她的双眼深陷,塌鼻梁,难以一眼猜测出她的年龄。从未见过她展露笑脸,整体印象而言,好像是龙安寺庭院中的镇座之石。
  还有在这家做事,名叫爱格妮丝的十三、四岁的姑娘。这女孩子比房东更阴沉,脸色永远苍白,像枯枝般的瘦削手臂拖拉着沉重的煤炭桶。我也从未见过这姑娘的笑脸。
  记得我搬到普拉奥利路的这座公寓时还是11月12日星期一,但在第二天,从窗户看出去,外面大雪纷飞。那是早餐时分,我指着窗外,惊奇地问房东:
  “那是什么?”
  “当然是雪啰,难道天上会降下食盐不成?”
  房东啃着烤面包,没好气地回答。
  在这栋阴森郁闷的公寓里,有时偶尔也能看到好像是房东丈夫的四十岁上下的男子,他的气色极佳,待人和蔼可亲。
  时序进入12月了。记得是12月2日那天吧,三天前刚下过一场大雪,此日在窗外仍可见到处处积雪,是一个非常寒冷的早晨。我被叫起吃早餐,走到楼梯下的大厅,只见那男子正在看报。
  看到我的身影,男主人抬起红光满面的脸,对我说:“你能看报吗?”
  我点头表示可以,他指着广告栏让我阅读。那广告栏上写着如下一段文字:
  “致昨天在尤斯顿站晕倒的女士:鄙人乃抱起你之人,但此后小弟不见了假牙。如果被你无意中拿走的话,盼尽快告知。先此致谢,不尽欲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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