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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舜臣《长安日记:贺望东探案集(六)》全文在线阅读
http://www.360shiyong.com/      2016-7-8 19:00:37      来源:梦想还是要有的      点击:

陈舜臣《长安日记:贺望东探案集(六)》全文在线阅读

第六章 不愿被人看见的背影


    花都长安也会下雨。
  昨晚不知为什么没睡好,贺望东有点睡眠不足,他双手摊开仰躺在席上脸朝着天花板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就在这个时候,上面落下一滴水滴滴落到他的左眼边,他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,自言自语道:“漏雨了?”雨水差点掉进他张开的嘴巴内,他用手指拂去水滴,移动了一下身体。
  “你醒了?”隔着一张小桌子,小凯坐在那里问道。
  “是一滴水,我还没有醒。”贺望东说着用眼睛扫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一张纸,“哎呀,这里也漏雨了。”桌子上的纸是去洛阳后的朝衡寄来的信,刚才他看过后就摊放在了桌子上。信上被滴漏的雨水渗湿了几处,字也变模糊了。
  “我早就叫他们要修屋顶了。”小凯蹙着眉说道。
  “什么?这里早就在漏雨吗?”
  “是啊。”
  “那为什么他们还不来修理啊?”
  “他们说叫不到工匠。”
  “哦,都被征用了。”
  当时玄宗皇帝正在大力营造自己在皇子时代就居住的宫殿,将它改建成兴庆宫,同时还在长安东郊的临潼建造避暑别宫,好奢侈的皇帝将长安有名的工匠都招募到了这两个工地上。临潼骊山有温泉,建造的宫殿就叫《温泉宫》,后来杨贵妃在这里沐浴,受到玄宗的宠爱。
  “不过修个屋顶也不需要什么有名工匠吧?”贺望东说道。修建皇宫被召去的是名工匠,长安应该还留有二、三流的工匠。
  “我娘只用以前用惯的工匠。”小凯无奈地耸耸肩说道。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这样可以省点工钱啊。”
  “可让屋顶就这样漏雨总不是个办法啊。”贺望东说到这里上面又掉落下来一滴水滴落到信纸上,他赶忙抓起信纸。
  “好吧,我再去跟娘说说。”小凯扭腰立起身走了出去,她扭动的后背有一种修炼过的妖艳,不愧是个名妓。
  这里不用说是贺望东常来常往的平康坊掬水楼二楼进深处的包房,房间里面不仅有他更换用的衣服,还有他要使用的文具类,柜子里还放着他托人从西域带来的红葡萄酒。坐在这个房间里他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,好象思路也会敏捷起来,他似乎觉得自己身上不解的谜也与这间房间有着某种关联。有的时候他会打哈欠,但呆在这里的总体感觉是让人不觉得寂寞,即使无所事事,他也会浮想连篇,“这间房间为什么会跟自己有缘呢?”
  水滴掉落的间隔在缩短,贺望东去拿了两只小碗放在滴水的两个地方,他坐在席上双手搁在胸前看着两个小碗,这正好是个集中注意力的好方法。
  朋友遥大鲸进来他也没注意到,一方面是大鲸进来时没有发出声音,另一方面是他自己正在冥想中,直到大鲸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。
  “哟,是几时来的?”
  “对于刺客来说你正是个好木靶。”大鲸回答道。
  “还好我不是刺客要找的对象。”
  “你闷不闷啊?”
  “我才不闷呢,可是金吾卫官员闷的话倒是万民的福气了。”担任治安的官员无事可做正说明天下太平。
  可是天下太平的好梦马上就破灭了。楼下传来杂乱的吵闹声,还夹杂着瓷器的破碎声,好象是有人在扔盘碗。“你以为我是谁!?这么小看我!”嘶哑而又粗野的叫声一并传了上来。
  下面该是大鲸出场的时候了,正是他这个治安官的职责所在,何况现在还是从六品上的旅帅,可惜对方是妓院内的醉汉有些大材小用。“我去招呼一下。”大鲸说着下了楼。
  过了一会儿,下面传来一声怒喝,摔东西的破碎声和叫唤声停了下来。又过了大约十五分钟,大鲸晃悠悠地走了上来,进门后拍了拍手,似乎在表示小事一桩。他的身后紧跟着妓院的鸨母,进来后殷勤地说道:“真是太感谢了,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要怎么办才好,都亏了老爷……”鸨母身后的小凯在做着什么暗示,她一只眼睛眨了眨。
  “这算什么大事啊,快将损坏的东西列个清单,叫那个老家伙赔偿!”大鲸神气地说道。
  “是个醉老汉在闹事吗?”贺望东很感兴趣地问道。
  平康坊的妓院中常有喝酒后使性子的醉汉闹事,但一般都是些精力充沛的年轻后生,老汉闹事倒是新鲜事。
  “那是因为我跟娘说了漏雨的事才闹起来的。”小凯接着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。
  小凯跟鸨母提出修屋顶的事,一开始鸨母果然说那些有名的工匠都被召到临潼去了,后来她忽然想起有一个叫申舒的退休老工匠正在一楼喝酒,他原来是个一流的木工,现在已经老了不再做事。于是鸨母来到他的酒席边要他帮忙将楼上正在漏雨的屋顶看一下,哪知申舒听后勃然大怒发起火来。
  “那是要发火啊。”贺望东听了后说道。自己出了钱来这里喝酒,居然会被人叫去修补漏雨的屋顶,如果是叫他帮忙建造别墅还说得过去,而叫他去干换屋顶瓦片的勾当,对一个曾经是一流的工匠来说无疑是个侮辱,老人当然会暴怒,于是他抓起面前的盘碟就朝墙上扔去。正在发火骂人摔盘碗的时候,遥大鲸下去一把抓住他的前衣襟将他拖到后库房扔了进去。
  “等他酒醒了再放他出来,也没必要去报武候铺了。”大鲸这么说道。
  说起来,鸨母也有责任,一样是个出钱来消费的客人,怎么可以叫人家帮忙修屋顶呢。
  “平时是个很老实的人,今天不知怎么的那么凶暴,真没想到。”鸨母垂头丧气地说道。
  “可能是他心情不顺,人总会有时候要有怒气,正好碰在今天了。”遥大鲸好象什么都知道似地说道。
  “可是,我看好象不是的。……我知道平常的申老汉是个怎样的人……”小凯肩膀有点在发抖地说道,也许她想起了平时很老实的申老汉发怒撒野时的情景。
  贺望东跟申老汉在这里见过几次,是个点头打招呼的熟人。
  “我跟那老汉有点缘分,”大鲸说道,“我叔父以前在办一个案子的时候,申舒也牵涉在里面。”大鲸讲起将近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。那时候还是武则天统治时期,曾发生过一件离奇的杀人事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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