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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霍桑探案系列6:浪漫余韵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http://www.360shiyong.com/      2019-5-13 21:42:59      来源:梦想还是要有的      点击:

《霍桑探案系列6:浪漫余韵》程小青著全文在线阅读


一、一位乡下主顾

那晚上,上海市民联合会举行的“胜利庆祝会”,霍桑和我也参加。热闹的盛况,可说是开了空前的记录。当夜我就住在霍桑寓里,因为那时我已经结了婚和霍桑分居了。下一天早晨,我和霍桑的余兴未尽,还纵谈着上夜里种种的游艺。霍桑仰靠在那张滑熟的藤椅上面,左足伸直着,右足却曲在左腿的藤上,嘴里吸着一支白金龙香烟,手中摇着一柄湘纪竹的书画折扇。

他说:“包朗,你的掌心还觉得有些余痛没有?”
我也笑着答道:“你自己呢?昨夜里你那种兴高采烈的神气也是我难得瞧见的!”
“是。这种盛会足以提振精神,原是我们数年来朝夕期求的,一旦实现了,自然会手舞足蹈。”
“原是埃其实昨夜的游艺的本身确实值得称赏的也不少。例如那黎小翠女士的羽衣舞,有一种古典美的韵味,真是一种美好的艺术,跟那些卖弄‘肉感’的舞姿根本不同。伊的那种轻倩的姿势,柔娜的身段,足见伊确有舞蹈的天才。观众们掌声如雷原不是浪费的。”
“晤。不过我觉得那小学生周志雄的口技更足赞赏。他年纪还轻,所奏的‘百鸟朝凤’和‘村姬骂街’等节目,虽还说不上火候纯青,维妙维肖,但练习的功夫已不算浅。”他吸了一口烟,又说:“包朗,你可也承认相声和口技是一种北方功艺术——并且是我们的国粹艺术的一种?可惜一般人都抱着成见,以为它是江湖末技,并不重视。这真像洋画输入以后,有些人便漠视甚至鄙弃国画一般荒谬。这种谬见我们是应当纠正的。”
霍桑的见解往往含些不同流俗的特殊性。他所称赏的也可说是别具只眼。但我并不置辩,仍继续我的批评。我道:“还有那女子乐艺团的《我爱中华歌》,也唱得婉转流利,并且——”一种变态挫断了我的话锋。霍桑突的从藤椅上直坐起来。他的伸足养神的暇豫状态,一霎罢时竟变得目定口合地非常紧张。
他举起了执纸烟的手,说:“包朗,且祝我觉得有一个新主顾上门哩。”
施桂果然推门进来,手中拿着一张名片。霍桑接过了略瞧一瞧,连忙点头答应。
“好,请他进来。”
我从霍桑手中瞧那名片,印着乾康染坊经理胡世芳,下面还附着“世居南翔镇”的籍贯。这位乡下先生不像是霍桑的素识,他何以这样子急急请见?他不是空闲了两天又闲得不耐烦了吧?
来客已经走进来。霍桑不等他开口,先丢了烟,自通姓名,又给我介绍了一句,便请他坐下。我起先已经给这乡下客人构成一个轮廓,青布长衫,玄布马褂,装束一定是很朴素的。可是出乎所料,他穿着一件小团花灰色绸的单衫,黑纱的曲襟夹马甲,足上深口圆领的骆驼皮底缎鞋。那种初夏时的打扮竟和上海人没有两样。他的年龄在四十五六之间,脸色略黑,有个大鼻子,领下没须。他进门时也懂得把一顶硬胎草帽除下了,鞠躬的礼节也不曾忽略,竟将我意识中所预拟的“乡下人”的印象完全打翻。凭空着想是够危险的!
霍桑向来客略一注视,婉声问道:“胡先生,你还没有吃早饭吧!要不要喝一杯热茶?”
胡世芳点了点头,两只含愁的眼睛中似乎略现些诧异之色。霍桑向施桂吩咐了一句,又向来客说话。
“你昨夜大概一夜没有睡,今天一清早就乘早车来的。是不是?……现在你定一定神。我想这件事谅来和你有切肤关系吧?”
那人坐在椅子的边上,执草帽的手仿佛中了电气,那草帽不住地在他的膝盖上颤着。
他冲口答道:“唉!霍先生,再切肤没有了!我的儿子没有命哩!”
霍桑问道:“可是被人杀死了?”
胡世芳摇摇头。“不,不是。他——他杀死了人哩:”他的声音发抖,显然是由于爱子心切的缘故。我引起了同情,很可怜他。我默自寻念,假使换一个地位,一个儿子为了他的老子的事来,可也会有这种情状?
霍桑又问。“你儿子杀死了什么人?”
胡世芳又摇着手道:“不,不,其实是不对的!他们说是香苏杀了白荣锦。他—他怎么会杀人?不,不是!
他的神经上分明已起了异征。在这种情形之下,希望他说明情由,未免有些勉为其难。施桂已送茶进来。
霍桑说:“胡先生,你先喝一杯茶,定定神。”
这个四十多岁的胡世芳倒像驯良的小孩子一般,很听话。他接了茶杯,果真一连饮了几口热茶,又放下了草帽,摸出手巾来在额上嘴上和大鼻子上抹了几抹。他的急促的喘息果然减缓了些。
霍桑又婉声说:“现在你慢慢地说。我从你的话推想起来,分明令郎香苏现在正蒙着杀人的嫌疑。但这被杀的白荣锦是什么样人?”
胡世芳答道:“他是我的姨甥。昨天傍晚,不知道被什么人刺死了。我家香苏恰巧去看他。后来不知怎的,镇上的警察胡乱地把香苏捉了去,说他有杀人的嫌疑。霍先生,你想荒谬不荒谬?”
霍桑的慰藉劝诱已收到效果,来客的说话有了理路。我也舒了一口气。
霍桑道:“杀人的罪名自然不能胡乱加上的。他们有什么理由,竟把令郎认做凶手?”
胡世芳道:“昨天将近上灯时分,香苏到荣锦家去。他本来是时常在白家中出进的。所以他进了大门,不用通报,一直到荣锦的书房里去。他走进书房的时候,天色已昏黑,书房中却还没有上灯。他叫了一声,没有人答应,便顺手把门旁墙上的电灯机钮扳亮了。他看见荣锦靠写字桌坐着,头部低垂在胸口,不声不动。香苏有些奇怪,走近去一瞧,才发见他穿的一件灰色花呢的单袍上有血液流下。他再仔细一瞧,大吃一惊。原来荣锦的左肩窝上露着一把刀柄。他已给人杀死了!”
来客顿了顿。他的声调有些颤动,面色也像泛白了些。霍桑并不催促他,只把同情的目光瞧着他。我也保持着静默。他叹了一口气,果然自动说下去。
“香苏心慌了,不知道怎样才好,便急急地退出来。他走到大门口时,看见看门的王裁缝从外面进去。香苏便把发见的事说出来。当时大家乱了一阵子,不知道谁是凶手。后来镇上的张巡官带了两个警察去,约略地查问了一会,便把我的儿子带了去,说他有凶手的嫌疑。香苏虽竭力声辩,他们也不理会。霍先生,这不是暗无天日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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